1976年3月26日下午4时30分,一场春雨过后,河北广阳市(现为廊坊广阳区)东郊区红日小学6年级学生郝品钢放学回家,走到十字坎大队地边时,忽然腹中一阵难受,便在排水沟里蹲下大便途牛配资,正准备离开时,他突然发现身后一尺远的地方,从松软的泥土中伸出一只手来。吓得他“妈呀!”一声,站起来提着裤子就跑,连屁股都忘记擦了。
大队治保主任郝志安一面派人保护现场,一面向分局刑警队打电话报案。
刑警队孟尧队长接到电话后,吩咐内勤打电话向市局报告,一面带领侦查员金涛、赵晓春、李云华赶赴现场。安队长接到电话后,带领侦查员许道文、蓝迪、刘麟飞、祁涛贺赶到现场。
从排水沟内挖出一具男尸。死者的面部被烧焦,面容已毁,尸体在坑里的姿势呈头东脚西侧卧式,脖上系有4股白塑料线,头上有11处钝器伤,四肢已被地蛆咬了,死亡时间在24小时左右。
尸身长1.58米,30岁以下,A型血,上穿毛衣,下穿绿弹力呢裤子,粉色秋裤,无鞋,无裤衩,尸身被化纤麻袋片包裹着。
现场的北面是菜地,南面50米是住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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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队长与孟尧队长研究后认为:
1、死者为他杀。
2、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3、此案应是室内作案,移尸至此。
4、下午的一场春雨把死者的一只手冲出地表。
5、这里无路,交通不便,没有可利用的运载工具,分析第一现场离此不会太远。
安队长将许道文、蓝迪、刘麟飞3人留下,吩咐道:“和分局的同志一起,首先在全市查找走失人口。其次,在现场附近进行访问,查找尸源,排摸线索。”
东郊分局刑警队的孟尧队长对金涛、李云华、赵晓春3人说:“你们要在许道文的领导下,组成专案组,按安队长的部署进行工作。”
次日上午,许道文安排刘嶙飞和金涛到市局去印发查找无名尸的通报,并到治安处查阅走失人口;让赵晓春、李云华为一组,自己和蓝迪一组,以十字坎大队为轴心,在附近的村子里进行排摸。
一天过去了,什么线索也没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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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日上午,十字坎派出所管界民警包恩江提供以下线索:“十字坎大队冰棍厂社员工郝基贵家开私人旅店,店里住着一个叫于长柳的小商贩。郝基贵的媳妇洪玉莲见于长柳有钱,时间长了,两人勾搭成奸,被郝基贵发现,向于长柳要400元钱私了。后于长柳托人从中说合,于长柳给了郝基贵200元了事。春节前后,人们还看见于长柳在十字坎大队附近做买卖。最近,于长柳不见了,而且于的身高和特征与死者相似,怀疑死者是于长柳。”
许道文听后,立即让赵晓春、李云华给于长柳的老家河北文安县公安局打电话,查证于长柳是否已回了老家?
很快,文安县公安局就打来长途电话,说:“经派人调查,于长柳已于本月16日返回了老家。”
于是,这一条线索中断。
功夫不负有心人。29日上午,刘麟飞给许道文打来电话:“我们在治安处查走失人口时,东郊火车站装卸队的工人满柳堂报称:其妻弟范再兴于本月25日走失,至今未归。范再兴的身高不足1.6米。我们给保定市公安局打了电话,经保定市公安局调查,范再兴至今没有返家。据满柳堂提供的范再兴的特征,我们觉得有些像死者。”
“好!我们先让满柳堂辨认一下死者,你们继续查走失人口。”
下午在东郊区医院太平间,满柳堂望着头部烧焦的尸体,连连摇头,说:“认不准,认不准了。”
为此许道文调回刘麟飞、金涛,让他俩立即带上死者的照片及内外衣服的照片,前往河北省保定市郊区范村找范再兴的媳妇再辨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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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道文派赵晓春、李云华两人到东郊火车站装卸队找满柳堂和周围的人详细地了解一下情况。自己和蓝迪继续在十字坎大队周围进行摸底调查。
3月30日下午,刘麟飞、金涛二人赶到保定市郊区范村,找到了范再兴的媳妇甄殊玉。刘麟飞见她只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虽说是乡下女人,却也长得面白如玉,十分漂亮。甄殊玉热情地给刘麟飞、金涛二人沏好茶,然后问道:“您两位大老远地到这里有什么事吗?”
刘麟飞简单地说明了来意,问道:“范再兴什么时间离开家的?”
甄殊玉说:“是这月的24日,和他姐夫满柳堂一块去的广阳市,去买自行车,晚上就住在满柳堂的单人宿舍里。已经去了好几天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刘麟飞此时说道:“26日,广阳市东郊区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者是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男青年……”
刚说到这里,甄殊玉的眼圈就红了,她说:“什么?他被人害死了?”
刘麟飞说:“你先不要着急,目前还不能认定就是他,所以,今天我们来找你辨认一下照片。”
金涛拿出死者的照片和衣服照片,叫她辨认。甄殊玉先看了死者头像照片,由于已烧变形,她看了好久仍不能认定。她摇着头说:“没法认途牛配资,看不出来。”
她翻到衣服照片后,立即睁大了双眼。顿时眼泪就下来了,她哭道:“没错,就是他,这毛衣是我给他织的。这秋裤是我的一条秋裤,他出门时给穿走了。”接着,她痛哭失声地说:“你死的好惨呀,是谁这么狠心把你害了……”
刘麟飞见她哭得伤心,自己的眼圈也红了。金涛劝道:“你要节哀,要帮助我们抓到杀害他的凶手。”
好一阵子,甄殊玉才止住哭声。她说:“我能帮你们做点什么?”
刘麟飞说:“你帮我们找一找范再兴以前用过的笔记本,我们要通过技术鉴定进一步认定后,才能继续侦查破案。”
甄殊玉擦于眼泪,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范再兴用过的本子交给了金涛,金涛小心地装在塑料袋里。甄殊玉坚持要跟刘麟飞两人到广阳市去辨认尸体。刘麟飞考虑到怕她见到尸体后,伤心过度,发生意外,对她劝解一番后说:“我们破了案后,我们来车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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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返回广阳市后,立即到技术科进行指纹鉴定。经张录、王壬珏两人对笔记本进行指纹显现,再与死者的十指指纹比时,认定同一。至此,尸源查清:就是保定市郊区范村的范再兴。
赵晓春、李云华两人到东郊火车站了解到,范再兴于3月24日与满柳堂一块儿,到广阳市买自行车,住在满柳堂的单身宿舍里。25日早上,没等满柳堂下夜班,范再兴就一个人进了城,说是到北市商场买自行车。下午,门卫看到范再兴骑一辆车,和另一个骑凤凰牌自行车的男青年一块儿回来,到满柳堂的宿舍。门卫见那个骑凤凰车的男青年表情不自然,就打电话报告了车站派出所。民警来后把他们俩带走了,以后就再没有见到范再兴。
许道文听到这一情况后,立即让赵晓春、李云华两人到车站派出所调查。
据民警华稚平介绍:“那个骑凤凰牌儿自行车的男青年自称姓杨,住在萍河里。他说范再兴要买他的自行车,因为钱不够,与范再兴回来取钱的。姓杨的男青年说他的凤凰牌儿自行车是今天上午刚买的,就被范再兴看上了。他还掏出了买车的发票,我们看了发票上写的确实是25日的日子。因为没有发现别的问题,所以批评他们不应该在场外交易,就放他们走了。当时大约在晚上8点钟。”
许道文听到这一情况后,说:“范再兴和姓杨的离开车站派出所以后,再没有人见到范再兴。这就是说,这个姓杨的是与范再兴最后一个接触的人。下一步的工作重点是在全市各个自行车商店查找这个买凤凰牌儿自行车的男青年。”
31日这一天,许道文把警力分成3拨,分头到各个自行车商店查找25日那个姓杨的买凤凰牌28型自行车的男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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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天下来,大家都跑得很疲乏,却没有找到这个姓杨的买车人。
许道文安慰大家:“不要着急,慢慢地查,决不能漏掉。”
4月1日这天,许道文和蓝迪来到瓦市口自行车商店时,终于查到在3月25日确实有一个人从这里买走了一辆凤凰牌自行车的底票。
不过此人不姓杨,是姓蒋,叫蒋明喻,是萍河里工程队的工人。
许道文找到开票的女售货员小张了解情况,小张想了想说:“这张票儿是25日上午我开的,不过不是在我们商店里买的,他们是场外交易,到我们商店交了手续费之后,我给开的票。”
许道文问:“能认定是上午吗?”
她一口咬定:“没错,这天上午由我负责开票儿,中午吃过饭以后就换小王开票了。而且,场外交易交手续费,到商店里开票儿的不多,绝对没错。”
“谢谢你!再见!”
小张大方地伸出手和许道文、蓝迪握手道别。
从瓦市口自行车商店出来以后,许道文和蓝迪两人开车去了萍河里工程队,找到了负责人宋队长。
在许道文说明来意之后,宋队长说:“这个蒋明喻1972年因为偷窃被广阳市公安局强劳3年,去年解除强劳后没有工作。他父亲托人找到我,想让他到这里工作,我同意了,他在我这儿干了有一年了。这个人比较懒,整天游手好闲,东游西逛,泡病号,不上班。班组里根本管不了他。最近,我们工程队在十字坎那里有一批活儿,蒋明喻和他师傅在十字坎大队租了一间民房,存放工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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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道文听后感到眼前一亮,于是问道:“您这里有他的照片儿吗?”
“有!您等着,我给您找。”宋队长拉开抽屉,拿出职工名册,翻到蒋明喻这一页,拿出一张一寸的正面免冠照片儿说:“在交照片儿时,我都叫他们多交了一张照片儿。”
许道文说:“我们先借几天用一用,过几天我们再送回来。”
“没关系,您拿去用吧!”
许道文、蓝迪拿到蒋明喻的照片,心里很高兴,觉得这件案子终于有了一些线索。谁知还未回队,局里就通过车载电台把他们紧急召回,说是有重要任务,对范再兴被杀案的调查暂时停下来。为此,许道文等一批侦查员,为别的案件从4月1日直忙到4月13日,才恢复对范案的侦查工作。
4月14日一早,许道文、蓝迪、刘麟飞三人便开车到了东郊火车站,找到那个门卫,将蒋明喻的照片混在7张其他人的照片中,让门卫辨认。
门卫翻看后,一下子就拿出蒋明喻的照片,十分肯定地说:“就是他,3月25日那天下午和范再兴一块儿来的。”
刘麟飞说:“你能肯定?”
“没错,错了我负责。”
许道文、刘麟飞、蓝迪三人又马不停蹄地来到东郊火车站派出所,找到那天负责审查蒋明喻的民警华稚平。小华也是十分从容地从8张照片中,拿起蒋明喻的照片说:“那天,就是他和范再兴私下进行自行车交易,被我带到派出所进行教育。晚上8时左右,放他们走的。”
从车站派出所出来以后,许道文说:“看起来和范再兴最后一个接触的人是蒋明喻无疑了。下一步我想到蒋明喻在十字坎大队租的房子去看一看,如果有疑点,发现了证据,就立即抓捕。”
蓝迪、刘麟飞两人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三个人开车再次来到萍河里工程队,找到了宋队长。许道文说明来意,宋队长说:“蒋明喻的师傅是个老党员,政治上可靠,人也老实。”
许道文说:“我们想见一见他。”
“好!我去叫。”
宋队长出去时间不长,就和蒋明喻的师傅庄长春一块儿来了,庄师傅听了情况后说:“在十字坎大队租一间民房是存放工具用的。最近,这边的活挺紧,我一直没到那里去。”
许道文说:“您能不能带我们一块儿去看一看那间民房?”
“可以!”
庄师傅上了许道文开的车后说:“平时,我见了警车都躲得远远的,没想到今天也坐一回警车。”
刘麟飞笑着说:“警车没有那么可怕,警察是保护人民的,是为人民服务的。”
庄师傅带路,将许道文他们带到十字坎大队蒋明喻的租房处。许道文看了一下地形,发现这间屋子离发案现场不足100米。庄师傅拿出钥匙开了门。
许道文三个人一迈进屋,就感觉有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在西墙上,许道文等人发现了大量的喷溅血迹。旁边立着一把带血的锤子,显然是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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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道文叫刘麟飞对现场拍照,从墙上取下部分血迹凝块装在塑料袋里,带着锤子,立即回城到技术科化验。
当天晚上,刘麟飞返回十字坎,递给许道文一张鉴定报告,许道文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十字坎大队民房墙上的血迹和死者范再兴的血型一致,认定同一。”
许道文说:“好!立即抓人。”
许道文转过头来问庄长春师傅:“蒋明喻今天上班了吗?”
“上班了,现在在萍河里大队部那儿。”
许道文三人立即开车重又返回萍河里工程队,见到宋队长,与宋队长研究后,宋队长叫庄师傅去叫蒋明喻,说宋队长交给他一件活儿。许道文叫刘麟飞在后面远远地睄着,以防发生意外。
时间不长,蒋明喻跟着庄师傅进来了,被许道文、蓝迪掀翻在地,铐上了铐子。
许道文问:“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蒋明喻低着头说:“知道,我杀人了。”
许道文三人将蒋明喻押回东郊分局。
在审讯室里,蒋明喻供认:3月25日晚上8时左右,我和范再兴从车站派出所放出来之后,他还执意要买我的凤凰牌儿自行车。我就把他带到十字坎我租的房子里。在他掏钱时,我看他身上带着不少钱。临时起意杀人抢钱。我趁他不注意,从旁边抄起一把锤子,朝他的头上砸去。他没吭一声就倒下了。怕他不死,我一连朝他的头上砸了几锤子。
见他不动了,我怕公安局破案,就朝他的头上倒了一些汽油,点火烧了一会儿。因味儿太大很难闻,我怕人闻到,就弄灭了。
到晚上,夜深人静时,我把他的尸体裹好,扛出了屋,埋在大队地头儿的水沟里。没想到,这起案子这么快就被你们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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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道文叫他签字画押后,把他押进了分局看守所。
次日,范再兴的妻子甄殊玉来到广阳市公安局刑警队。刘麟飞把许道文、蓝迪向她作了介绍。然后告诉她,杀害他丈夫的凶手已抓到,押进了看守所。甄殊玉哭红的眼睛放出了光彩,她止住了哭声,连连向许道文、刘麟飞、蓝迪表示感谢。她说:“你们为范再兴报了仇,伸了冤,他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许道文对刘麟飞说:“你带她去最后看一眼范再兴吧。”
甄殊玉连声说:“谢谢!谢谢!”
刘麟飞开车带她到广阳市公安局技术科尸检所的殡仪厅,看了已经过整容的范再兴的遗体。
甄殊玉看到丈夫好像平日睡觉一样,心里感到十分欣慰。她趴在丈夫的遗体上痛哭了一场。在刘麟飞的劝慰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殡仪厅。她十分满意地对刘麟飞说:“谢谢!谢谢你们!想得这么周到!”
几个月后途牛配资,杀人凶手蒋明喻被判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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